送你一夏繁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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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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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的卧室。

  星星浮了一屋子,星光撒进窗户,小星和金妮的美梦在星光下茁长成长。比尔望着她宁静的睡颜,脑中却一遍又一遍的闪过她盛满星光与笑意的眸子,鲜活得令人不忍遗忘。

  上次这样看她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随意地想到,然后愣住,越想越心慌,恍惚缠住了他的思绪,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啊?

  记忆中的妹妹仿佛只有一个人,水蓝儿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大家的心,金妮只是个淡淡的影子,存在于每个人记忆中落了灰的角落,静悄悄的不做声。

  给水蓝儿…帮水蓝儿…和水蓝儿…替水蓝儿……水蓝儿…水蓝儿…水蓝儿…水蓝儿…阿珂尔玛琳……

  妹妹出生,找到了。

  当妈妈爱不释手地抱着水蓝儿时,他们冲向了金妮,看着她有些迟疑地睁开眼睛,有点茫然,有点无措,带着惊奇打量着这个世界,这个对她一点也不友好的世界,并用响亮的哭声,证明自己很健康。

  再然后,就没了。直到最近的珀西教她星星。

  四年来,第一次为这个妹妹认真准备礼物,再一次端详,所幸,还不算太晚。

  所以,当他对查理说“我们为金妮好好准备一次礼物吧”的时候,查理有点错愕,随即重重点头。

 

  在这个充满爱意的日子里,只有一个人是怀着怒气入睡的。

  而这怒气,延续了,不是很长的时间。

 

  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水蓝儿每晚加速了自己的觅食,在让自己强大的同时,想着该怎样让家人的注意力百分百的放在自己身上。

  在22号珀西的生日会上,她抢了好一出风头,9岁的哥哥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11天前。

  小小少年趁乱夺回了自己的主角,骄傲地宣布他要努力学习天文学。

  珀西在九岁的时候,心中埋下了一汪星海,璀璨绚丽,熠熠生辉。

 

  问题出在星星上,水蓝儿想通了。

  源于星星,来自金妮。

  阿珂尔玛琳的脸上慢慢流露出了一种不屑的微笑,一种令人不寒而栗、似乎把一切都踩在脚下的一种表情。

 

  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靠近半躺在沙发上看图画书的金妮,巧笑嫣然,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和善的表情倒把金妮吓一跳,书歪在她腿上,阳光打在书上,涂色大大咧咧的星星转着圈,对接下来的灾难没有丝毫预感。

  “我的好姐姐,你喜欢星星吧?”不待金妮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那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和星星的联系吧,天上那么多的星星,你一定特别好奇吧?所以你知道什么是占星吗?

  “占星啊,它就是用天体的相对位置和相对运动来解释或预言人的命运和行为的系统……

  “你想知道我的星吗?是个非常好的结果,对此我深感赞同,所以说占星真的是挺准的呢,我相信你一定会坚信这一点的。我要说了哦,听好了呀。

  “我的天赋之星有七十二颗,守护之星有三十六颗,命运之星就是太阳!是不是很厉害啊!姐姐你想起来了吗?”

  金妮一直呆滞的神色有了起伏,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三岁的时候,妈妈带对我们去占过星哦。

  “你想起来你自己的了吗?

  “姐姐,你一颗星都没有。

  “你看啊天上的星那么多,却没有一颗属于你,那一天我再也不会忘记!你要相信,人的价值总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

  水蓝儿开心地看着金妮的神色慢慢破碎,耀武扬威地说:

  “所以,姐姐,别再沉迷于你的那些星星了。它们根本就不属于你。你就不值得拥有哪怕一颗星。”

  她好心好意的拍拍金妮的肩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达走了。

  连她的影子都知道,她非常愉悦。

  图画书掉在地上,落在一块阴影里,星星依旧在慢慢地转动。

 

  跌跌撞撞的人倒在楼梯的尽头,跌进不属于自己的房间。

  比尔看着突然闯入的金妮,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金妮绷不住了,小小的呜咽混着泪水,淋漓而下。他不知道发生了,不知道妹妹的想法,只好抱住,陪在她身边,说着我在我在。

 

  “哥哥,你说,每个人都会有一颗属于他的星吗?”

  许久,哭累了的金妮抽噎着问了一个问题。

  “有的,肯定有。天上的星星千千万万,有很多我们目前还看不到的。但总不能因为我们不知道,就去否定它们的存在吧。”

  “所以…我有一颗我的星吗……”

 

  金妮带着泪痕睡了,她不明白自己深爱的星星为什么没有一颗喜欢她。那盒星星在她屋里轻轻地转着圈,仿佛跟她说着不要担心。

 

  水蓝儿走出房门,一间一间屋子走过,对里面熟睡的人念一句:

  “Sigmundfreud!”

   一个千奇百怪的梦开始在他们的脑子里成型。

  尽管对他人使用的成功率不大,但水蓝儿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行走在阴影里,像恶魔一样用尖锐的獠牙撕扯美好的回忆。

  到了金妮门前,她的咒语进去,却怎么也成功不了。她恨恨地咬咬银牙,一扭身走了,就算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又如何,其他人根本不会相信,根本不会相信你会那么引人注目。

 

  金妮的诧异从珀西奇怪的问她“讲什么星星”开始。

  随后更诧异的发现,几个哥哥对他们送自己的礼物感到惊奇,细问之下,都不记得在她生日会上发生的一切。

  “你在说什么呀?那天晚上小水没有回来,妈妈坚持要两个人一起过,就推到了第二天早上不是吗?你还哭闹了好久呢。”

  金妮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把他们送的礼物看了又看,放到了角落。那副大大的星图还在墙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们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大对,少了很多东西,也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珀西惊讶于自己怎么多了那么多研究星空的笔记,还有那么多的演草纸;双胞胎看着一箱材料不知道收集起来干什么用的;查理和比尔每到晚上就觉得说不出的奇怪;比尔看到金妮觉得止不住的疼惜。金妮沉默了很久。

 

  那些是真的吗,真的发生过吗,真的存在吗……


  水蓝儿又成了陋居里最瞩目的那颗星。

 

 当夜色降临

我站在台阶上倾听

星星蜂拥在花园里

而我站在黑暗中

听,一颗星星落地作响

你别赤脚在这草地上散步

我的花园到处是星星的碎片

 

  金妮偶然听到这首诗的时候,是水蓝儿在晚饭时念的,声音跌宕起伏情感真挚充沛。

  她却不自觉地走向黑暗中的花园,发现珀西也站在那儿,望着星空,拼命地想看出什么来。

  “金妮,可以讲一讲你之前说的那些事儿吗?”

  “不是没发生过吗?”

  “我想听。”

  少年的心中少了很多东西,空空落落。

  “我忘了。”

  我不想说。就让它过去吧。

  “我是不是喜欢星星来着?”

  “……

  “是。”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释怀般地叹了口气,脱下鞋子,招呼金妮一声:

  “来吧,一起找星星的碎片。”

 

  夏夜的星空,璀璨如初。


那首诗是伊斯特·索德格朗的《星星》

——万圣节的南瓜大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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